
倫敦一日行
到都柏林開會,在倫敦轉機,我的學生怡光拿歐蒙獎學金正在倫敦進修,
特別來看我,陪我逛倫敦,看美術館。
九月九日剛好是殘障奧運,封街馬拉松,
正好可以在西敏寺附近街頭沿Thames河散步。
選手在國會廣場轉折,大家都主動為選手加油。
奧運的口號是 “Inspire a generation.” 但是為什麼殘奧運動可以
啟發一個世代,我倒是不清楚了。
我們在廣場附近看到邱吉爾的雕像,
也看到曼德拉的雕像。看到邱吉爾,不意外。
曼德拉則令人省思。南非獨立英雄,反對南非,當然也有反英國的影子。
但英國人欽佩其人格勇氣,還在國會立像紀念。
這一點的自省功夫,倒是可供省思。
走到特拉法加廣場旁的國家畫廊看展覽,展場太大,只挑了近代的部分看。
Joseph Turner的幾張大畫,印象深刻。可惜禁止拍照,
只能在紀念品店買幾張圖卡紀念。
這幅 “Rain, Steam and Speed—The Great Western Railway, 1844.” 刻畫現代與傳統,火車帶來的速度感,改變了人們對世界的感知。畫家不自外於生存的世界,用彩筆細說改變,圖左的小船與舊橋,和圖右邊的新式大橋與火車,形成強烈對比。煙雨迷濛的世代交替,新的發明以強而有力的姿態,大步駛向我們,過往逐漸淡化成記憶,幽然情懷轉為懷舊的慰藉。
中午就在畫廊旁的地窖咖啡廳(Crypt)用餐。餐廳在教堂(St. Martins)的地下室,
食物普通,但是空間燈光氣氛很棒。
地窖咖啡館的另一頭有奧運相關的文化展。地窖的牆上掛了
世界各國象徵性的刺繡圖案。台灣不缺席,但就擺在中國旁並列。
我細數了一下,總共十八面,是這道牆上最長的的一幅。
沒有國旗,只有奧會的五環旗,有些失落。
倫敦市中心Picardilly circle街上原本有國旗,
但也被迫換上五環旗。
怡光很細心,在地窖的圓形出口處,找到了我們的小國旗。
人在國外,對此特別敏感。
中國財大氣粗對英國宣傳,在街頭可以看到公車的中文廣告,西敏寺的欄杆上也可以看到中共中央電視台的廣告。國旗事件令人心痛,不解中共何苦老是對口口宣稱是同胞手足的我們動手腳,作出傷害我們感情的事。
下午去聖保羅大教堂,並從這裡過千禧橋,直接到Tate現代美術館。最近剛好有兩個特展,一是Damien Hirst ,一是Edvard Munch。
Hirst 是英國當代最有名也是最有錢的藝術家。他的The
Physical Impossibility of Death in the Mind of Someone Living,四點三公尺的虎鯊屍體,頂嚇人的。我不太喜歡死亡的恐怖模樣,它給人不愉快的感覺。我還是喜歡藝術給人的愉悅感覺。
Munch的吶喊,去年高價賣出,引起注目。以前在挪威看過,空洞的臉龐,聽不見的哀嚎盈耳,也是頂令人難過的經驗。其它的展區,也是多元有趣,有些創意十足。
例如,這兩座其實是整棵原木雕出來的枯樹,它的底座洩露了機密。
這個inside out的模式,給觀者一個倒置的樂趣。
我們經常被自己先入為主的成見所困,有時候來個顛倒乾坤,
也可以看見另外一個可能的世界。
出了美術館,廣場上搭著台子,韓國人正大手筆宣傳韓國文化與韓國美食。
吸引了大批人潮,試吃韓國食物,試穿韓國傳統服裝,
在大影幕前看韓國的文宣廣告。
韓國國運當旺,而台灣似乎走厄運,壞事一波接一波,
經濟情況不佳,大家都辛苦。
希望不要因此人窮志短,在國際上畏畏縮縮,處處禁聲,那就不妙了。
晚上回飯店,電視正在轉播慶祝奧運的音樂節目
“The Last Night of
the Proms”。地點在Royal Albert Hall,
曲目多是英國民謠,最後一首當然是經典的 “Auld Lang Syne”。
但是第二天搭飛機去都柏林,看報紙The
Independent,評論家卻說,
曲目太長,太通俗,太濫情,缺少深度。雖然大眾情緒高昂,
很享受音樂會的歡樂,但是評論家還是很尖酸,
也許不滿足,才會進步。
(莊坤良, Kun-liang Chuang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