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月農禪寺
佛法安撫人心,盛夏大暑,輕車獨行,到農禪寺參拜。
從正門入,沿著水月池畔,踏上長長的連廊,走到大殿。
放下浮躁,遠離台北紅塵,心裏肅穆,四下一片寧靜。
跟著眾人護持一杯水,繞道場一圈,剩半杯水,心裡波動得厲害,離佛法境地甚遠。
大殿裡鏤刻的心經經文,透過陽光,灑落在大廳僧眾身上。
句句驚心,五蘊不空,罣礙難渡。
水月農禪寺
佛法安撫人心,盛夏大暑,輕車獨行,到農禪寺參拜。
從正門入,沿著水月池畔,踏上長長的連廊,走到大殿。
放下浮躁,遠離台北紅塵,心裏肅穆,四下一片寧靜。
跟著眾人護持一杯水,繞道場一圈,剩半杯水,心裡波動得厲害,離佛法境地甚遠。
大殿裡鏤刻的心經經文,透過陽光,灑落在大廳僧眾身上。
句句驚心,五蘊不空,罣礙難渡。
櫻花是日本生活美學的代表。自古以來,櫻花就是文人歌詠的對象。日本平安時期,受唐風影響,原本歌詠梅花。後來學問之神菅原道真,主張建立日本自己的文化傳統。於是詠梅的中國傳統,逐漸轉變成賞櫻的日本文化。《源氏物語》就記載平安朝的貴族們於春光之際,酬酒歡宴,賦詩賞櫻。後來戰國時期的武士,也附庸風雅,仿效文人雅興,倡導賞櫻來包裝武士的殺戮本質,其中尤以豐臣秀吉最熱衷此道,他曾在京都醍醐寺舉辦空前絕後的盛大花宴,留下了「醍醐の花見」的雅事。賞櫻基本上是上流社會貴族的活動,但第八代幕府將軍德川吉宗(1684-1751),在江戶廣植櫻花,帶動一般平民賞櫻風氣。此後這個活動,蓬勃發展,蔚為全民運動,延續至今,成為日本文化的表徵。
詩人以文字歌詠櫻花,畫家以彩筆描繪人間美景。這次的展覽,黃進龍教授親赴京都和東京賞櫻,集結水彩寫生與在工作室完成的創作,共展出三十三件作品。這些畫作,充滿詩意,展現了黃教授獨特的美學素養,以及他對日本文化的深度觀察。這批畫頗具特色,我們可以從幾個角度來欣賞:
東京附近的老櫻花樹,大都超過百年,它們歷盡風霜,樹幹粗壯,枝椏橫生,或垂首或高揚,變化無窮。特別櫻花在樹葉完全落盡後才一次綻放,或粉白或深紅,盡是撫媚風情。黃教授觀察櫻花的生長,以東方黑白墨色的書法布局來營造畫面結構。他對樹幹枝椏的勾勒,融入書法的提、按、頓、挫、轉、折等不同運筆方式,獨創多元的筆鋒來描繪樹幹形態,配合其所筆畫的枝椏線條,有粗有細、有曲有直、剛柔並濟、虛實相生,極具審美效果。黃教授受過西方美術的薰陶,對色彩的掌握,自有過人的功夫。這批畫作極盡色彩變化之美,點染之間,精微細緻,兼有大氣,真可謂是色彩的魔術師。
這種東西筆法與意念的融合,鋪陳詩意濃烈的畫面,透過歷史時空的微妙連接,與古老的日本詩篇,相互呼應。例如,〈春櫻飄逸〉就令人聯想到《古今和歌集》裡對櫻花的描寫: 「御吉野の/山邊に咲ける/櫻花雪かとのみぞ/誤たれける」(吉野山邊,櫻花盛開,眼前花色,猶如下雪)。滿山遍野的豪華想像,數大便是美。〈櫻花木隧道〉畫的是櫻紅夾道,觀者宛如進入花的天幕,陶醉如許。畫作〈處處櫻紅〉和〈節慶的喜悅〉也令人聯想起徘聖松尾芭蕉 (1644-1694)的作品: 「花の雲鐘は上野か浅草か」(櫻花如雲彩,晚鐘迴盪,來自上野或浅草)。黃教授以櫻花搭配古老的寺廟,畫面中彷彿傳來悠揚的鐘聲,透露著日本佛家的禪機無限,引領觀者自悟。
苔青色的回憶
同學會到溪頭杉林溪兩日遊。
梅雨過後,溽暑隨至。上山避暑,山色正青,多彩的繡球花,滿山谷,目接不暇,驚艷連連。沿著小徑,避開人潮,轉進密林,靜聽松風鳥鳴,山更悠。
順著石階而行,走在山林巨木間,路徑兩側的齒蕨鮮苔,爬上斷木大石和小徑台階。雨後,苔蘚在斑駁的陽光下,益發翠綠。遠處傳來瀑布濤聲,是夏天的呼喚,是清涼的叫囂,是盛夏無法抗拒的清涼。
藝術的療癒
五月天的早晨,經過師大校園,文薈廳前的小森林有美術系蔡芷芬老師指導同學的藝術展出,金色的箱子,散置在林間,形成一種隨意的秩序。箱子的錫箔紙,反照小園古蹟老屋的典雅,同時又吸納周遭梅雨季節的濕漉與青鮮,有著一種裡外互吸互斥的知性辯證與感性逸趣。它們一一融入這一小片椰林的靜謐,成了一道嶄新的風景。好奇心使然,走近箱子一看,瞥見自己的容顏,映照其上,模糊失焦,有著歲月的滄桑,也是一驚。
信步繞園一圈,看見金色的箱子,隨點的移動,不斷變換排列組合,忽如天際星座,忽如萬花筒,它們在變化種有著統一的基調,統一中有著多元殊相的趣味。在椅子上小坐一會,靜心欣賞這一片變化萬千的陽光翠綠,心中一片祥和。
勇敢向前行
喬伊斯的《都柏林人》(Dubliners)短篇小說集最後一篇<死者>(The Dead)裡有一段「靈光乍現」(epiphany)的精彩描寫。男主角賈伯瑞在聖誕宴會中,裝腔作勢,賣弄知識與身份。宴會結束後,發現跟自己生活一輩子的老婆,竟然有位為她而死的精神戀人。大受刺激,他開始質疑自己對家園故國的精神麻痺、對生命熱情的漠然、對虛榮名譽的追求、對肉體慾望的渇求…。他看見自己的虛偽、矯情與脆弱。他對人間世事的變遷,徒感無奈。對時光的消逝,喟然長嘆。
寒涼的雪夜旅店,他由窗櫺灑下的月光中,瞥見自己荒謬的身影,幡然醒悟,留下這句令人玩味的話:
Better pass boldly into that other world, in the full glory of some passion, than fade and wither dismally with age.
寧願在光芒全盛熱情猶溫的時刻,勇敢地走入另一個世界,
秋聲起
金秋銀杏越黃,就越接近冬天。漫山楓葉艷紅,殞落就不遠了。
秋風蕭颯,曾經有過的榮華,也一步步歸於平淡。
春夏秋冬,四時更迭,陰晴圓缺,自然運行。
生老病死,悲歡離合,總在變遷中流轉。
變遷容易引人入愁緒,萬事不恆常,
人間情愛,萬物榮枯,皆無法逃避此一定則。
歐陽修嘆: 「嗟乎!草木無情,有時飄零」。
每次經過商學院前的廣場綠地時,都會刻意橫過廣場中央,為的只是想接近校園裡唯一的公共藝術,「鷹揚」。
這是已故的藝術家劉良佑教授的作品,它是逢甲的精神象徵。兩條石子路在此交會,綠地兩側種了成排的木棉,
大年初一來雲河街的研究室。走過梁實秋故居,
一路清靜,都可以聽見自己的腳步聲。
過年時候的台北,少了喧嘩,多了清醒。
打開電腦,裡頭傳來夏川里美的名曲〈淚光閃閃〉……
輕柔,帶著幾分憂鬱的歌聲,翻開記憶的相簿,
生命中總有一個人讓自己牽絆,放心不下……淚光閃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