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坤良筆記

激進與保守

年輕的時候不要太激進 以免年老時太保守。

年少的時候，如果太保守，年紀大了，反而有霍出去的衝動，但覺不做的話，人生有憾，於是不管凡俗流言，反而激進行事。

希望我們在年輕的時候不要太激進，變成反社會的邊緣人：但也希望年紀大的時候，不會太保守，免得與越來越新的世界格格不入。

年輕吃了叛逆的虧，不能回頭；老年遲暮，也不能回頭，只能回首。

但弔詭的是，沒有人知道怎樣才能找到激進與保守的平衡點？

激進中早已隱含了保守的因子，反之亦然。

布列克（William Blake）說， “You never know what is enough unless you know what is more than enough”（ 當我們超過的時候 我們才知道已經足夠了）。就像我們都在吃太飽之後，才知道已經飽了。

因此恰當或恰如其份，永遠是一個迷思。世世代代的人們，只能前仆後繼，在碰撞的頭破血流之後，帶著遺憾離開人世間。

中年一過，人就開始保守起來。改行嫌太遲，退休嫌太早。家中老的太老，小的太小。這個時節，責任最重，而無力感也最強。

年輕的時候，充滿激情與富有行動力，但缺少人生的智慧；老年的時候，有了洞蠋世事的智慧，反而失去行動能力。

人生的荒謬劇：少不更事時，必須決定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。譬如，念什麼科系？ 和什麼人結婚？從事什麼行業？但待智慧增長後，有了判斷力後，反而已經沒有多少足以影響一生的大決定可以下了。 這時候，多活一天，就接近死亡一天，真是人生逆旅。 （莊坤良 2007.1.26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