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水來青舍的木魚。2006 年莊坤良 攝)
(水來青舍內廳。2006. 莊坤良 攝)
(水來青舍大佛像。2006年莊坤良 攝)
(水來青舍小佛像。2006年莊坤良 攝)
水來青舍的木魚
莊坤良
去桃園的水來青舍,田間一座大陸建築,蠻搶眼的。走一小段田間小路,經過一座小牌樓進去,一座白牆灰瓦的建築,靜靜地落在蓮花田畔,有點遺世而獨立的味道。
據說整座房子是由大陸買來,在台重新組裝而成。老闆這個嗜好,頂昂貴的。
我們三車子的人,從台北風塵僕僕趕來此地朝聖,東瞧西瞧,看一屋子清雅的布置,老闆應該是個古董商,收了不少古物,擺在大廳裡,有大佛像,小神像,還有各式各樣的古老東西。
我們坐在明式傢具上吃飯。四方桌,冬日的暖陽,由天窗落下灑落,一片光明。日式口味的蔬菜餐,配上獨家秘製的豆腐,清新也可以。
吃過飯,我在廳子裡轉,摸摸原木柱子,欣賞匾額上的書法,見看到一只古樸的木魚,擺在一個展示桌上。這個木魚看起來大概有一個排球大小,從它被敲打的精光的表面和顏色斑駁的側背面看來,年代久遠。老闆說是破四舊時期,這個木魚被紅衛兵攆出某座古廟,轉轉落到他的手中。我站在木魚前玄思:
兜兜的木魚聲,伴著青燈古佛,多少世代的修行者,隱身名山古剎,不問功名世事,但求內心之平靜與智慧之開啟。那些唸著佛號經文的大師或女尼,梵唱聲中,人生擺渡,但盼安抵彼岸。相形之下,我等立身紅塵萬丈,身不由己,如何解脫?木魚不語。
我仔細把木魚前後左右瞧了又瞧,拿起小木棒,輕敲一響,「兜」,沈重的聲音,迴響在耳際:那是歷史的沈重,那是生命的響度,那是寂寞之聲,那是青絲變白髮的歲月,那是亂世裡的寄託,那是生命的偉大抉擇,那是佛法無邊的救贖。
我自己的辦公室裡掛者兩個從泰國和越南旅遊買回來的神像面具,神像雖然莊嚴,但總覺得少了什麼,說不出來。今天想起了水來青舍的木魚,也許就是那一絲古樸裡的滄桑,那一種面對喧囂人世的靜謐,叫人對生命的深度,肅然起敬!(2007/7/2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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